深宫曲
有位伟人曾经说过,当你吃不到粮的时候,就自己产。
后面应该还会更新,感觉应该不算特别刀子吧……毕竟宫斗嘛,我也不知道咋整小甜文。
文笔特别渣,请见谅,之前没怎么写过第一人称,今天一写,就意外地顺手(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太自恋啦
然后我玩游戏比较草率,不太记里面东西的名字起,想不起来的就自己编了,还望各位见谅。
这个剧情是根据我玩的经历改编的,如有雷同,纯属巧合。
感谢各位赏脸观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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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入宫那一年,是春天。
京城的桃花开得正盛,爹爹从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官升迁到京城,全家都很高兴。
八品文官,不是什么稀罕的职位,但这也成了我入宫的一个契机。
同批的秀女们站在宫门前,有些应是早就认识,便热络地聚在一块儿闲聊,聊天的内容无非是李姐姐的新衣裳真好看,张妹妹的簪子好成色。
我低头瞧了瞧自个儿一身荆钗布裙,是挺寒酸的。
家里指望我入宫光耀门楣,但我晓得,无母族势力支持的女人在后宫中,怕是比年纪稍长些的姑姑还难过。
选秀大典上,一波又一波的少女笑着进去,出来的时候,有些依然笑,有些在哭。
终于轮到我了,其实我对入宫没什么概念,选得上就在后宫好好过日子呗,选不上拉倒,还能怎么办?
而且,外边天大地大,未必比皇宫逊色。
大殿上端坐着三个人。
神色疲倦的皇帝,不怒自威的太后,雍容华贵的皇后。
我看着皇后,心想,为何天子有了如此美丽的妻子,还要不停地选秀?
“你叫沈容儿?”皇后脸上没什么表情,声音却很好听。
我收起思绪,福了福身子道:“是。”
“陛下可喜欢?”皇后点头,转过去对皇帝问道。
兴许是忙活了大半天,皇帝实在是烦了,草草看了我一眼便不耐地说:“留牌子吧,后边的都不用看了。”语毕,便起身走人。
太后和皇后都没说什么,想必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。
于是,我这捡漏来的位子,也是同批秀女中位分最低的位子。
我住进未央宫,主位是长孙贵妃,除了我之外还住进了一位贵人,是这批秀女里位分最高的。
我不是什么纯善之辈,晓得后宫的争斗,不是你死就是我活。
于是,我决定抱条大腿。
凤仪宫前,我手里提着一盒燕窝,有些忐忑。
皇后吃惯了山珍海味,我这燕窝,会不会有些寒酸?
凤仪宫的宫女出来,说皇后正在里边等我。
跟初见时一样,她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,艳丽的妆容看她看起来好像骄阳。
“何事?”她身上穿着舞衣,擦了擦额上的汗道。
我照例向她请安、闲聊、讨好之后,终于小心翼翼地递过燕窝,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。
没有预料中的不屑,她命大宫女收好燕窝,又与我寒暄几句之后,便送客了。
后来的几天,我除了在宫中刺绣、练舞、弹曲之外,便是朝太后那儿跑,后宫中最尊贵的两个女人,别落下一个的好。
我还认识了一位公子,白头发,他说他叫容予,太医令的养子。
很好看,也很温柔的一个人,我时常让他教我医术,有时也闲聊。
一次,我问他,你若不行医的话会做什么?
他却反问我,你若不入宫的话会做什么?
“自然是找一位心爱的男子,白头偕老呀!”我捏起桌案上的红豆,“容予,你将来也要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,千万不要辜负她!”
容予却是苦涩地笑了,我听见他喃喃自语,谁会喜欢我这样的怪胎呢?
他用一种我不明白的眼神看着我,似乎是希冀,他道:“好,我答应你,只跟自己喜欢的女孩白头到老,绝不负她。”
那时的我还小,只是不忍见他看轻自己,却忽视了那么多重要的东西。
不久,皇后送来了许多东西,是些我不知道名字的药材和珍宝,里头还有一件衣服,手感很好。
凤仪宫的大宫女说,这是皇后娘娘的回礼。
我笑得合不拢嘴,那模样像极了市井中占到便宜的小人。
这么多宝贝,我可以攒着拿去讨好别的嫔妃,跟皇后的这桩买卖太划算了。
凤仪宫的大宫女脸上立马流露出了鄙夷的神色,我不甚在意,我人微言轻,打碎牙也要和血咽进去,要这无谓的脸面有何用?
送走大宫女,我的侍女阿春跑进来悄悄对我说,她从赵公公那儿打听到,皇上心情不好。
我一笑,心想,机会终于来了。
是夜,御花园内清风拂面,我远远地瞧见前边站着一个身姿伟岸的男人,便上前大着胆子打招呼。
“沈答应?”皇帝惊讶后,便招呼我坐下,“可以陪朕聊一会儿吗?”
我点头,扮演一名合格的听众。
我从皇帝口中得知,他幼时曾负过一个女孩,害那孩子颠沛流离了许多年,现如今终于被找回来了。
“陛下,若觉得亏欠,就让她进宫吧,您也好弥补这些年的错。”
“你也觉得这样比较好吗?”
皇帝看着我,但我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别人。
良久,他像是在对着自己说话似的,下定决心般道:“好。”
我笑了,觉得这后宫的水应当再浑一点才有意思。
我原以为皇后是个高不可攀的主,却未曾想我不过是出入她的凤仪宫几趟,送了些于她无足轻重的便宜货,她便拿我当知心姐妹。
那日在宫中,我正在绣着那副望月舒云图,接到了来传旨的公公。
“沈氏容儿,性淑行嘉,温良善美……擢升为才人。”宣旨的公公将我搀扶起来,脸上的笑真假难辨,“恭喜沈才人了。”
我心不在焉地附和,一直到公公走了还没回过神来。
阿春揶揄道:“主子,回神啦!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,这样哪儿行啊!”
我笑不出来,半晌才问阿春:“你先前同我说的,皇后的封号是什么来着?”
阿春一愣,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,但还是回道:“姝善啊,圣上亲封的呢!”
姝善,殊善,我虽看不上皇帝,此刻便也晓得他看人是极准的,连取个封号,都面面俱到。
我苦笑,真是个傻子。
我想我大概是后宫中史无前例的狗腿了,今天去这个宫串门,明天去那个宫送礼,原先对我有意见的妃子都被摆平了。
这样也好,抓紧时间赶制绣品,皇帝满心亏欠的那位要进宫了。
三日后,我去拜访太后的时候,在建章宫见到了她。
一袭流仙裙,阳光照在她身上,整个人都被笼上了一层好看的光边。
这个楚欢,抱了不亏。
道别太后之后,我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朝霞宫,见到了楚欢。
她有些警惕,但依然对我强颜欢笑。
我假装不经意地问道:“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?”
果真,她一愣,脸上立马有了一丝凄然,“皇上都同你说了?果然,陛下很是信任容才人呢……”
我心中暗笑,果真上钩了,但还是装出一副贴心的做派,抚上了她的手,“陛下是欢喜你的,不然他也不会记了你这么多年。”
“真的吗?”
这个问题我没回答,转身招呼阿春将礼物摆上桌,“月影霞光裙你收着,还有这望月舒云图,也拿来装点住处吧,这里不必家中,别亏待了自己。”
我故技重施,像巴结别的妃子一样讨好她,楚欢看出了几分我不知,但在外流亡的女子不会不知,多一个朋友便多一条门路的道理。
一个人到了新的环境,总是没有安全感的,楚欢如我所料那般,在一个夜晚,在御花园设宴,邀请后宫女人们一同赏花吃酒。
她样貌好,又有皇帝于她的愧疚之情,已经惹来了不少嫉妒,所以这赏花宴上,并没有多少人肯给她面子。
冷场了,我该上场了。
“楚容华,你这身裙子好漂亮啊!”我装模作样地惊呼道。
月影霞光裙,能在月光之下反射出如彩霞一般绚烂的光色,这是我送的,我又怎会不知。
皇帝果真被我的声音引导,看向了面有绯色的楚欢,天时地利人和有了,这事儿便成了。
这夜,楚容华留宿宸光殿。
阿春到底是个小孩,不懂我为何除了补品,将那些珍宝衣物悉数送人,我也不打算解释,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。
我这些天先将皇后、太后、楚容华什么的放到了一旁,因为这些时日过去,我才发现这偌大的宫廷之中,竟有一近在眼前之人被我抛之脑后。
这已经是我第十日同长孙贵妃请安了,我将手中所有的宝贝都送了出去,也没能有什么效果。
我不恼,日子还长着呢。
终于有一天,不知道是哪个没长脑子的小妃子将机会送到了我手中。
长孙贵妃深陷妄议朝政的漩涡之中,我想是我上场的时候了。
这些年,我除了接济家中,将所有的银子都攒了起来。
我拿着这些钱买通宫人,让他们搜查有利于长孙贵妃的证据,必要时候可以做假证。
终于,风波被压下,长孙贵妃在调查中得知了我在其中的帮助。
她那日一早便来了我的住处,给我送了好些东西,还说了许多关心我的话,才进入正题。
她想拉拢我。
而我,没理由拒绝。
棋走到了这一步,她成为了我继皇后、楚容华之外的,第三个义结金兰的姐妹。
看吧,女人之间的爱和恨都是这么容易。
有时候跟太后周旋,跟后妃打太极太累,我就回去皇后那儿躲一躲,凤仪宫是我为数不多的,待的自在的地方。
有一天,我觉得这后宫的日子太无聊了。
而且她这个皇后当得也太舒服了点,我没日没夜的跟后妃们虚与委蛇,她在这凤仪宫倒过得舒坦。
我想让让她尝尝姐妹阋墙的滋味儿。
可当动起真格来,却又觉得无从下手。
因为除了我,我好像真的不知道皇后跟谁的关系好。
这么长时间以来,也没见别的妃子出入凤仪宫,高高在上的姝善皇后,除了与我闲聊,用来打发日子的事情也不过是练舞和看书。
我想起来,她时常同我讲,这么多人,也就你肯来陪我了。
不知道为什么,我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酸,鼻子也有点酸,然后不争气地哭了出来。
我多久没哭过了?
从被一起长大的朋友弃如敝履起?
从邻居家的小孩骂我是野种起?
还是更早,从看见父亲和母亲低声下气四处求人,任人羞辱起?
记不清了,也不重要了。
皇后见我不停地落泪,忙跑过来抱住我,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后背。
我看见她的发髻乱了。
好奇怪啊。
她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哭?
她为什么不像别人一样落井下石?
她为什么,要对我这么好?
在我眼里,这些官家小姐们要么没脑子,要么就是把心思花在怎么讨好男人身上,又可怜又可笑。
皇后不一样。
她好像没有讨好过谁,皇帝也不曾。
甚至在侍寝的时候,她经常说我的好话,让皇帝多来看看我这个无名小卒,沾她的光,我现在也是能跟皇帝撒娇的宠妃了。
她爹可是一品武将,她凭什么这么好?
我呢,我为什么这么恶心。
最后是怎么回宫的我已经忘了,只记得第二天醒来的时候,皇帝下了道圣旨。
我又升了位分,从才人成了妃子。
这回,我也有了皇帝亲赐的封号——翳。
这字儿太复杂,我看见了就觉得讨厌,不想深究它的意思。
日子如流水般淌过去,我在一日侍寝后,被太医通知,我怀上了龙种。
跟当年初入宫时一般,我的心没什么波澜。
太监宣读完了我晋升为翳德妃的圣旨,我想起了那个人,心中突然起了涟漪。
我来到了太医院,白发少年站在台阶之上,看向我。
“微臣,参见翳德妃。”容予跪下,对我行叩拜之礼。
在我还是一个小小的答应的时候,我们之间是不需要这些礼数的。
我笑得很开心,道:“免礼。”
“如今娘娘有了身子,理应少走动才是。”容予瞧了眼我的肚子,眼中的关切没掺半分假。
“容予,我怀孕了。”
他垂眸,道:“微臣知道。”
“你能不能,”我喉咙一哽,差点哭出来,“能不能不要与我这样生分?”
“娘娘,这妇人怀了孕,要少走动,我先前记得娘娘喜欢跳舞,以后还是免了吧。”
“还有,娘娘特别爱吃山楂,这个也不能吃了,对胎儿不好,一定要记住。”
“娘娘……”
“容予!”他话还没说完,便被我粗暴地打断,“我怀孕了!”
“我一点也不开心!”
“这些事情……”我努力压制住情绪,吸了吸鼻子道,“你就不能以后在跟我说吗?”
容予还是笑,“恐怕没有以后了。”
“为何?”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。
“娘娘是否还记得,先前问过微臣的问题?”
“微臣马上就要如娘娘所愿,与心爱的姑娘成亲了。”
我脚下不稳,险些摔倒,多亏有阿春在后面扶着。
“你说的是真的?”
容予道:“是,娘娘还是安心回去养胎吧,可惜不能来喝微臣的喜酒了。”
就像是逃跑一样,我不想再在这里多带一秒,转身便离开了太医院。
也对,我在想什么呢,我跟他本该如此才对。
我再去太医院的时候,已经是五日后了。
我也想通了,朋友一场,总该好好道别的。
可是,我却看见了收拾行李的太医令。
“微臣参见娘娘。”太医令见到我,脸上立马流露出了慌乱的神色。
“怎么回事儿?”我疑道。
容予不过是成个亲罢了,太医令也没到致仕的年纪,为何要匆忙离去?
匆忙离去……
我忙拽住太医令的袖子,逼问道:“你跟容予是不是有事瞒着我!”
“娘娘,你这是做什,千万别动了胎气啊!”
“害怕我动了胎气是吧?”我愤怒地点头,指着肚子道,“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说明白,信不信我就在这儿流产!”说着,就扬拳要往肚子上打。
“娘娘,使不得啊!”太医令扑通一声跪下,终于是没能犟过我,对我和盘托出。
容予,竟是皇上同父异母的弟弟。
而他这些从未对他有过丝毫关爱的亲人,让他从小到大遭受无数白眼的亲人,居然要杀了容予,用他的命保国祚绵长。
我飞奔到遇仙台,见到了祭祀。
“快!告诉我,容予在哪!”我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。
祭祀冷淡地甩开我的手,“娘娘,莫要执迷不悟,你与他此生再无可能。”
“你算什么东西!”我指着祭祀的鼻子大骂,“我跟他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,快告诉我他在哪!”
祭祀并未恼怒,手杖点了点地道:“前朝刚传来消息,你的父亲被擢升为五品文官,娘娘难道要因为一时的冲动,断送了整个家族的后路吗?”
“据我所知,您这一路走来,并不容易。”他又伸手指了指我的肚子,“这么多年的冷眼与嘲笑,被人当狗呼来喝去的日子,为的不就是如今的地位吗?您问问自己,这样做真的值得吗?”
我愣在原地,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又或许如他所言,我就是这样爱慕虚荣,贪得无厌的女人。
“祭祀,”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传来,“让我跟她说两句话吧。”
容予站在风中,银白的发丝随风舞动,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。
“啧,麻烦。”祭祀烦躁地环抱住手杖,偏了偏头道,“去吧,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。”
容予道谢,缓缓走到我面前。
眼下人见到了,我却想逃走。
我没脸见他。
“我答应过你,只跟自己喜欢的女人白头到老,”容予的手抚上我的脸,眼中是无限的眷恋,“可是,一见到你,我就没办法骗自己,没办法喜欢上第二个人。”
我拼命摇头,不是这样的,我一点也不好。
“容儿,”他叹气,“现在转身,忘了容予,然后一直往前走,去追寻你想要的。”
“不,我不要荣华富贵了!我不要家族荣光了!”
“除了你,我什么都不要!”我已经哭得说不出话,我恨我肚中的孩子,恨自己不能干干净净的与容予相配。
容予的手掌抚上我的眼睛,我突然动弹不得。
“祭祀,动手吧。”
我听见他这么说。
“唉,你们这是何苦呢?”
祭祀一心向道,早已勘破了世间情爱,自是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。
我听见了利刃划破血肉的声音,有温热的液体溅在了我的脸上。
手掌缓缓滑落,容予倒在了我的怀中。
“容、容……”我已经说不出话,原来心如刀绞是这种滋味。
“还、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?”
“罢了,不提了,免得惹你伤心。”
“我嘱咐的事情你都要记着,别再说多不听了……”
我点头,连抱着他都不敢使劲,害怕弄疼他。
“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,可、可惜,没机会了……”
容予的手滑落至两侧,终于没了声响。
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?
为什么我想要的永远都得不到?
为什么我总是在辜负对我好的人?
我配不上皇后娘娘的喜爱。
我配不上容予的一腔真心。
沈容儿,你明明早就明白了容予的心意,是你选择装傻看不懂的,现在又装什么情比金坚。
沈容儿,你贱不贱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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